【昊欢】芝兰玉树（十一）
作者的话：预计明天秦教主上线，后天……咳。
篇十一
椿楸笑道：“当然知道！我姑姑说，那意思是高堂健在。”岳昊笑问道：“那么椿楸，你是否‘椿萱并茂’？”唇边还含着笑，眼神却是极冷。
椿楸咬了咬下唇，低了小脑袋，闷闷地道：“我没妈妈。”岳昊听了这话，倒大出意料之外，心想：“那元教鬼医医术通神，如何会救不回教主夫人？当年欢弟……秦欢为了妹妹重病便甘冒奇险潜入我苍穹盗取神农玉，夫人有恙怎么倒似不管不问了一般？”也就是岳昊心地纯良，若是旁人，如何会这般思索。
“你妈妈……是去世了么？”岳昊心中似打翻了五味瓶，实不知自己究竟是何滋味。椿楸却摇了摇头，道：“我不晓得。爹爹从来没提过妈妈的事。我从前以为妈妈早死了，可每逢清明却也不见爹爹祭拜于她……”忽地抬起眼盯着岳昊道：“你认得我爹爹，对不对？你知道我妈妈是谁么？她还活着么？”
若不是此时愁绪满怀，岳昊几乎要哑然失笑——那人的孩子竟全无防己之心，居然还询问自己母亲情状，是何等荒谬！可对着孩子天真无邪的双眸，只得黯然地道：“我……确实认得你爹爹。可我也不知你妈妈是谁。”
椿楸十分失望，垂了眼抿着唇看地上缤纷的落花。岳昊见椿楸这般神色，简直跟那人一个模子里倒出来一般。记起自己从前最心疼那人郁郁寡欢，眉梢眼角自来蕴着丝丝缕缕的哀伤，西风吹不散。那人若一时不笑，岳昊便恨不能将自己所有奉在他面前。
……可他不肯要，他只要那块玉。
岳昊忍不住问道：“你爹爹……他好么？”话一出口岳昊便想抽自己一个嘴巴，那人与他早就毫无关联，今日更知他不择手段到了卑鄙无耻的地步，恨他还来不及，为什么却还是将这句话问了出口？
“我爹爹好么？”椿楸重复了一遍问题，反问道：“什么叫好？”岳昊怔住，想了想才道：“他可曾得过病，受过伤？他开心么？时时笑么？”椿楸伸出白白嫩嫩的小手托着腮道：“爹爹不曾得过病，也不与人打架，自然也没受过伤……”岳昊心里暗暗松了口气，又立即暗骂自己自作多情多管闲事。
正神思不属，却听椿楸续道：“可他不笑的……我去问姑姑，姑姑却说爹爹自小便不爱笑，一个人开心未必要笑。但我总觉得爹爹不开心……”
你还是不开心么？如今元教风头无两，妹妹身体康健，儿子聪明伶俐又根骨奇佳，你为什么不开心？
岳昊深深叹了口气，心道：“是因为夫妻离散么？是因为心力交瘁么？还是你……仍然……有那么一丁点儿念着我？”一生此念，又觉自己可笑可怜。岳昊自六年前苍穹衰落，自觉重任在肩，夙夜忧叹不敢懈怠，可对那人却始终不能忘怀，更念兹在兹、无时忘之，无可原谅却也无法绝情。
就算是此刻他站在自己面前，自己又当真能下得去手不成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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